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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(jìzhě) 马黎 三问——如何(rúhé)读识良渚玉器 时间：2025年6月22日(rì)（周日）14:00 地点：良渚博物院二楼多功能厅(duōgōngnéngtīng) 浙江省文物(wénwù)考古研究所所长 方向明 良渚博物院(bówùyuàn)院长 徐天进 良渚博物院文物保管部 王加点(jiādiǎn) 报名(bàomíng)：活动免费，识别以下二维码报名，或点击链接报名 福利(fúlì)：到场的(de)读者朋友们有机会获得签名赠书，或者“良渚·线索”精美笔记本 6月(yuè)22日，本周日下午2点，三位考古学家——方向明、徐天进(xútiānjìn)、王加点将(jiāng)做客钱报读书会，在良渚博物院来一场“三问”。潮新闻APP全程直播。 来自这场读书会的男主角方向明的三本书(běnshū)。 方向明，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、所长。2018年，他又写又画的《良渚玉器线绘》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。请注意这(zhè)个时间点，良渚还在申遗冲刺阶段，考古也(yě)还没“火”，当时考古类(lèi)的线绘普及书市面上几乎没有（多为古建类），线绘通常是附在考古报告里的，属于永远(yǒngyuǎn)的黄金配角，更别说是线绘这样小众的视角。这本书成了(le)浙江考古类市场书的起点。7年后，良渚和考古的热度，无需(wúxū)多言，多个考古博物馆同时上线。而这本书如今已经修订到(dào)了第三版，不言不语，却阅尽人间(rénjiān)。 去年，《中国(zhōngguó)史前玉器》出版(chūbǎn)，方向明整理、牟永抗著。书(shū)的底子是牟永抗先生1994年完成的文章《中国史前古玉概论》，书里(shūlǐ)所有的插图和注释由方向明重新补做，一共140多页的原稿，注就有59页。 在那次主题为(wèi)“玉问”的(de)钱报(bào)读书会上，徐天进说：“这样的工作，我(wǒ)认为是学术继承的好榜样。我也给我的导师编过文集。编辑的过程，是一种特别好的学习过程。作为晚辈，或者作为学生(xuéshēng)辈，对长辈的学术成果不遗余力的付出，我觉得也是现在特别重要的一种学术精神，这一点令我感动。” 今年，方向明的(de)新书(xīnshū)又来了，《中华(zhōnghuá)礼制文明的发端：图说良渚玉器》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。在我看来，这本书是前两本的3.0版，也可以说是关于良渚玉器的“三问”，而(ér)图像，是这位考古学家进入良渚文明的不变视角。 这本书里有200多幅(fú)图，除了他标志性的考古线绘，还有数十幅墓葬（器物）复原图、对比图、细节(xìjié)图，这也是(shì)方向明手绘“全家福”的第一次集结出版。 中国新石器时代的石钺和相关图画、原始(yuánshǐ)文字 方向明 绘 海岱龙山文化玉神兽(shénshòu)和相关图像 方向明绘 璧(bì)的旋转和后续 方向明 绘 方向明做了30多年考古工作，几乎挖遍了浙江新石器时代不同类型的(de)遗址(yízhǐ)，也几乎画(huà)了30年。举一例，良渚反山、瑶山两地总出土玉器有1800多件（组），全部都由他画。良渚人脖子上(shàng)挂的“项链”，比如瑶山遗址出土的一串珠子，就(jiù)有200多颗，尽管线图画个珠子也简单的，但他每画一颗，都要(yào)重新测量。按单件计算的话(dehuà)，光这两个遗址，他就画了逾6000件玉器。如果把反山、瑶山、庙前、毘山、小兜里等遗址算上，以及“友情赞助”杭州市考古所的五代康陵、老虎洞(dòng)南宋官窑(guānyáo)等遗址，方向明画过的器物总数，有好几万件。 方向(fāngxiàng)明在考古现场绘图 有人要问了，图像(túxiàng)，对于解读古人尤其是良渚人的世界为啥重要？ 上个月，浙江首个考古(kǎogǔ)博物馆——位于临平的玉架山考古博物馆开馆了，策展人、北大考(běidàkǎo)古文博学院副教授秦岭，用很考古的方式，告诉大家(dàjiā)，考古人究竟是怎么工作的，考古人用哪些方式研究古代社会，图像，就是一把(yībǎ)钥匙。 比如，展台上用放大的玉雕展示了来自杭州临平横山、上海福泉山和(hé)江苏寺(sì)墩的三件镯式琮的“眼(yǎn)睛”。为什么要对比？让你感受神人兽面眼睛的不同做法。而兽眼，正是我们认识良渚纹饰的核心。 几乎所有良渚玉器上都会刻上或繁或简的(de)神人兽面像，这个图案是(shì)良渚文化中细节表现(biǎoxiàn)最多的一个，几乎是良渚玉器唯一的主题(zhǔtí)。说明神徽是先有了一个标准化的基本款，再有不同的发挥，刻成简体版或者繁复版。 但是方向(fāngxiàng)明发现，玉架山遗址M200——也就是环壕一的首任女村长的墓出土的镯式琮，兽眼(shòuyǎn)的“眼角”居然刻到大眼睛外面去(qù)了，差评！按照兽面图案的规范，尖喙应该在大眼睛的斜上方。 “说(shuō)明这一时期在核心区域内，玉器图像的精准传递，也(yě)存在问题。 ”方向明这样说。 上个月，“良渚的前世今生”展在陕西考古(kǎogǔ)博物馆展出(zhǎnchū)，除了良渚出土玉器，还有一个单元叫(jiào)“考古·图释·良渚”，展出了方向明、徐天进的线绘作品，以及小朋友笔下的良渚世界。 展览一角，图片来自“浙江考古(kǎogǔ)” 纹样的(de)来源 徐天进 绘 从山西回来，方向明在(míngzài)考古所公号(gōnghào)发了出差日记(rìjì)。他在山西考古博物馆看“礼乐华夏”展览，发现侯马遗址出土的没有写字的盟书上，“居然有一件是五节玉琮切片的，说明当时在收罗和制作玉片(yùpiàn)时，费尽了心机。” 图片来自(láizì)“浙江考古” 这是有心人才能看出(kànchū)的机关。 再(zài)插播一条方向明的朋友圈日记。 “2010年7月3日，一早非常愉快，因为解决了玉架山主持者楼航给我看的M200冠状器图文读识问题(wèntí)，《反山》报告M12:91豪华权杖玉墩线图，镦上部一周的纹样，我清晰(qīngxī)地分段表示了由四组独立图文组成，每组的纹样，就是这件冠状器的图文。后(hòu)告知同是图文研究专家(zhuānjiā)的秦岭，她(tā)回复(huífù)：有先见之明，不过的确说明这个图式也是早期固定的，我原先以为反山这种满刻只是对母题的变体。” 这段文字(wénzì)有点专业，不急，看了方向明的手绘图，你就秒懂了。 反山这件豪华权杖(quánzhàng)是玉做的(de)（上海(shànghǎi)青浦吴家场良渚文化墓地还出土了象牙做的权杖），镦的全身照，平平无奇，也看不清楚，得上特写图—— 反山(fǎnshān)M12:91玉镦 终于看清楚了，镦的上部是横截面呈椭圆形的突榫，下面雕琢了神兽像——良渚人是真·螺旋(luóxuán)纹(wén)爱好者。 但这就结束了？并没有。方老师(lǎoshī)说，得画。 画着画着发现，下面(xiàmiàn)原来雕琢了两组神兽像，和三个钻孔有机结合——钻孔也是个螺旋，旋转带动着两边的兽面(shòumiàn)，若隐若现。我们可以清晰(qīngxī)辨明出神像的眼睛、鼻子、嘴巴爪子，但身体的轮廓(lúnkuò)又跟这些地纹浑然一体。 反山M12:91镦(duì)A 方向明绘 他又画了展开图。不对，突榫上面居然还有一圈(yīquān)地纹，而且里面还有机关，可以很规则地划分成4组图案，是(shì)4组变体鸟纹，以小尖喙和(hé)椭圆形螺旋纹组合（密集恐惧症预警，请把手机向左旋转观看）。 反山M12：91玉镦纹样(wényàng)展开线图 方向明 绘 这(zhè)一组，他画了3天。 但是，到底是不是(shìbúshì)四组鸟，当时还不敢确定。 过(guò)了几年，余杭玉架山遗址M200出土了透雕冠状器。网状思维的(de)方老师马上想到了，这纹样和反山那件镦上的一组，一模一样。良渚人在玉器上行云(xíngyún)般的线条刻划，是有规律的，绝对不是随便创作的。 这是独属于考古人的快乐，也是今人和古人的对话(duìhuà)。 这些年(nián)，良渚博物院举办了很多关于玉器(yùqì)的热门大展，“郁郁乎文哉(wénzāi)——西周晋国玉器精品展”由徐天进策展，“宜子孙——汉代(hàndài)玉器集萃”的展览执行人是王加点。图像和审美，也是这两个展览的讲述重点。 考古发现不断改变人们对中国古代文明的认知(rènzhī)，古人的艺术遗迹(yíjì)，需要多角度的阐明，或许才能更接近历史的真相。 读书会开始前，我们可以再做一下功课，读一读读书会的同题文章——方向(fāngxiàng)明《如何读识良渚玉器(yùqì)》。 （图片由(yóu)浙江古籍出版社提供）